似水流年

活了半世紀，未有過籃球鞋，逗留在籃球場的時間，總計不足一小時；至於新款運動鞋，至今不曾穿過，未知滋味如何。可能很舒適，否則青少年不可能如此痴迷。整個青少年時代，我只穿帆布鞋。後來俗稱白飯魚。白飯魚是後來流行的說法，可能是戲言。但我覺得白飯魚很美味，很清純，很可憐，一堆堆在市場魚販小攤子，甚便宜。如此可憐的小生命，已經給作賤到這樣的地步，還要給戲稱！人真的是犯賤的物種！一生遺憾的是沒有黑皮鞋，未 能參加大會操，其它不外如是。人生過眼雲煙，剛才雷暴近一小時，現在雲去星殘。1992年到澳門見工面試，口袋只夠回程的船票。幸好機構提供交通費，可以在澳門用午膳。也是一碟火肉飯，如是吃了數十年。澳門吃的與鯉魚門沒有分別，都是填肚求活，不管是甚麼，大口吃大口吞，2分15秒可以解決。面試者來自北大，堅持我來自港大，是反共的「資產階級」。再堅持《摯虞研究》在大陸人人寫得出，沒有書號，否認是學術著作，然後拋在桌面上，跟香港沙田中大在位者的動作一模一樣。也許在勢位的人認為一文不值，但學術良知告訴我應該如何自處。如果時光倒流，我也堅持寫《摯虞研究》。學術不是跟紅頂白。大家知道的還寫甚麼！禮貌告訴我謙遜，於是和顏悅色的回去，穿著的是膠質黑皮懶佬鞋，一直到今天。

原發表時間 2009-09-13 2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