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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代夾縫中成長,經歷過難以想像的艱辛歲月,見證了半世紀的風雲,進入過色彩絢爛的古代文化世界,遨遊過西方廣闊的思想天地,宇宙六合,俱在心靈重現宏偉的圖景。一生堅守的信念,源自內心深處:確信愛與自由,比一切重要。自由,是精神超越的必要條件。愛,不論愛人與被愛,生命才顯示色彩。沒有愛與自由,漆黑一片,生不如死。一生未能忘懷的,是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一生的摯愛,永遠埋在心底。一生追求的,是天上的雲彩。 Living in continuously changing times, I have been through a bitter period of life. I have seen the changes that went through in this century. I have entered into the magnificent world of Chinese Classic and Literature, and I have traveled through the plains of the West in my heart, this beauty is once again reborn. My principles that I bear in mind every moment comes from within my heart: the power of love and freedom are most important and towers over the other things in life. Freedom is state of mind which we all have to overcome. Love - no matter if you are being love or in love, the world seems much brighter, happier. Without love and freedom, life would be like blackness, living as though dead. One of life's most memorable moments was when I read Leo Tolstoy's War and Peace. The person I love most in this world would always be there, deep down in my heart. Chasing after those moments in life, is like chasing the clouds that drift across our skies.

2014年1月27日 星期一

以仁心論世情-----讀錢賓四《晚學盲言》之二

1990年7月錢穆先生府中
 
一代學術宗師錢穆教授,1990年7月。

唐文治先生年五十已患目疾,原因是在微弱的燭光下研讀《萬國公法》,透過這部國際法的譯著,尋求其中的案例,以應付西方列強日深一日的敲詐。
唐文治先生主張創立商務部,這是史無前例的創舉。明清的政治運作,全是奉承君主,意欲不 離撿拾人君灑在地上的食餘殘羹,即使是嗟來之食,在自尊心已經盡毀的行屍群體之中,也發哄爭奪,比之餓狗,尚且不及。民族之精英,落得此地步,國命之斫 喪,心中稍存風骨之士,已難以吞聲啞忍。商業一向是十九世紀西方列強爭奪中國資源的政治槓桿。二十世紀初的中國商業,表面上是自由經濟發生作用,但背後卻 是地方惡勢力、軍閥政府、西方稅吏交爭而致扭曲的景象。不是民生和社會供求的真實相。從二十世紀八國聯軍之後,中國的一切政治行為與經濟活動,都沒法在正 常的基礎上起步,更遑論法治。這一個任人魚肉的國家,能夠顯示出發自尊嚴的抗拒力,顯然力不從心。唐文治先生高瞻遠矚,提議設立商務部,重新建立商政,並 整頓整混亂的金融事務,展望發行統一的貨幣,借鑑香港政府的經驗和管治成效,在國統崩壞之時,奔走呼號,一力主張商務部,把商務視為管治國政的要務,一反 傳統輕商的偏見。
這是一次偉大的舉措,現在中國政府已經專立工商部,處理對外貿易的問題。北京工商部的大 樓雖不算雄偉,外型平實,附近便是民居商場,衙門氣稍為稀薄,我每次路經商務部,都會駐足,但我不是進入裡面討生活,而是看看商務部的達人大官,有沒有把 唐文治先生的遺言訓語,放在大廈的硬件的某一個角落上。我這種虔誠的崇拜行為,一直都從內心出發。我一直有一種衝動,要在商務部之前寫一份唐文治建立商務 部碑,令其中的辦事人員了解自己的職業有何種的意義。
唐文治先生五十歲之後已經看不見,但依然胸懷熱血,他每天口述,秘書記下,於是完成了很 多可歌可泣的篇章。現在正享受豐裕生活的北京院校教師和學生,正在運化於「物流」之中,心中想的,不外如何購買大房子、大轎車、送子女出國、到外面逍遙, 縱使經過唐文治先生辛苦經營的商務部,看也不會看。在街道訪問貌似教員或學生的男男女女,全不知唐文治何人,不單大陸如是,最近踫到一位台灣交通大學的教 師,他介紹到自己的母校,我精神為之一奮,衝口說:「你們是唐文治先生建立的交通大學的分支啊!」這位交通大學的理科教授,竟然愕然無措。唐文治先生創辦 了交通大學,這是交通大學的師生所應該引以為尊貴的,今日竟然連創校的校長也忘得一乾二淨。
這位先生眼睛甚明,卻心有茅塞。心塞則不明。孟子這句說話很有道理,大部分人有眼,但是 這雙眼是用來看污穢,或用來窺探別人的隱秘,頂多用眼睛來享受顏色變幻的刺激感覺,不知道眼睛是心靈的通孔,這個通孔,目的是在了解世界,同時傳達神聖仁 慈的神采。這些神采來自內心深處,心是源頭所在。年紀大,身體機能退弱,眼睛雖未必能夠保持接收外來信息的功能,但還能夠透露內心的歡愉與悲憂。
眼神的感性表現,依然接通內心與世界。因此,盲並不足以阻隔內心與世界的關係,距離依然 無間。錢先生晚年青光眼致殘,直至去世,只能隱約看見人影及日夜。眼睛的確是盲了,但連接眼睛的心靈,卻依然活躍,還在感受這個宇宙的聲音,在關懷民族文 明的前途,這一連串極重的精神負荷,俱流露於抑鬱的眼神。世俗人說青光眼猶如羊眺,錢先生完全與常人無異。
因為錢先生一生在追求常,索隱行怪,是先生所必遠離。一生有常,以常心讀歷史,則為歷史展示常態;以公心論思想,則思想大義終落在孫中山先生三民主義之上。俗世但知錢先生是歷史學家,但他之為經學家與思想史家,則非庸下之學棍所能知其萬一。
錢先生晚年獅子吼,以公心表揚中西文化,以常心建立文明的生存價值。

原發表時間 2010-02-21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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