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其性命之情：懷蔡鍾翔教授

蔡鍾翔教授自選集《生生不息的中國文論》書影

我所認識的前輩學人，無一不真。

蔡鍾翔教授(1931-2009)，雲鶴翱翔，不染塵垢，八十年翩翩人世，六十年治學，從未媚俗與販偽。浮雲覆掩，莫見光華；俗世庸夫，但聞其治古代文論而已，豈嘗為學術典型之淪喪而有懷！鍾翔教授深好戲曲，任其性命之情，豈獨仁義而已。

俗世講真，必定淪於庸俗。心靈鄙陋，儘管如何塗抹，都難免東施效顰。放言高論，沒法掩飾 淺俗。但世情鄙俗，不礙高人，污泥自出蓮花。大導演吳宇森出身草根，何曾庸碌？能夠拍出 Wind talkers ，關懷倫理，高尚之懷，非庸俗可想，然知音寥寥。鍾翔教授的著作，反省成見，精光閃閃，處迷濛之世，亦非必眾口交譽。試問當今的文科「研究生」，可曾知其人？答案必然不驚訝，因為世風已經目空間一切！但精光之處便是真，庸俗之世不識真。只要是精光，肯定必然萬古傳。

今年七月，鍾翔教授的傳人袁濟喜教授，於先生度過六十年的北京中國人民大學，親自交給我 先生自編的論文集《生生不息的中國文論》。這是鍾翔教授30年論文的匯編，其中顯示極活躍的思考與探索的歷程，是中國文論建設的親證成果。濟喜教授得乃師 之風，學問左右逢源，成為當今學術的樑柱。師徒學術源出復旦大學的朱東潤先生，皆器識不凡，並治今古，融貫中西。點出關係，乃顯示學術承傳，淵源有自，而 非閉門造車，更非門戶自封閉。生生不息，說的是學術上強大的生命力。

接過先生自編集，感慨交雜，無言良久。師道有在，學術光明，而知濟喜教授門庭之必廣。會心有道，不在多言。

蔡鍾翔教授墨寶(1996)

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文心雕龍研究》第三輯，乃鍾翔教授的心血，是二十世紀文心雕龍研究的最後一度波瀾。如果不妄自尊大，有一點點學習的氣力，也應該翻一翻、看一看。

謹此緬懷鍾翔教授。

原發表時間 2010-10-02 1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