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世了不凡------章群「唐史」講記(1984)

學術不在譁眾取寵、邀一時的聲價。
中國學術一直在昏亂的環境匍匐，蹣跚的步履留下一個個尋求真理的足跡，繪成一幅的智慧畫卷。其中默默耕耘，成績卓著，卻不求聞達，不在少數。
在香港這類商業掛帥的殖民地，全心全意投入學術的世界，研治中國學術，非要具備極強大的意志以抗逆物質的引誘不可。個中的冷寂凄清，也遠非常人所能忍受。稱頌這些學者「不凡」，不為過份。章群教授(1925-2000)是例子。但治學者不一定知之，因為章先生是如此的低調：無聲無色的表現了不凡的絕詣。
亂世中讀唐代，已經凄苦。大英帝國旗幟之下治唐代，更加悲哀。然而，過去五十年，香港卻是研治唐代學術的重要基地，章先生是其中的健將。章先生治唐，以心為之，不是文字之學。
以心為之，自然成就強大的學術信念與再造文明的願力，自然不會阿世與媚俗，自然不會譁眾取寵、甘願淪為知識販子、有如今日種種的醜態！
我治唐至今三十年，皆因中文大學時期的孫國棟教授與新亞研究所時期的章群教授的教誨，稍知門徑。輕捫往日師門講記，不勝感激。
的確，在大化之前，人何其渺小！面對浩瀚的歷史，此時無聲勝有聲。章先生的學術貢獻自有公論，也不必在凡俗妄為頌揚。至於是否悲情，則無關宏旨，置之不論。

原發表時間 2008-05-12 1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