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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代夾縫中成長,經歷過難以想像的艱辛歲月,見證了半世紀的風雲,進入過色彩絢爛的古代文化世界,遨遊過西方廣闊的思想天地,宇宙六合,俱在心靈重現宏偉的圖景。一生堅守的信念,源自內心深處:確信愛與自由,比一切重要。自由,是精神超越的必要條件。愛,不論愛人與被愛,生命才顯示色彩。沒有愛與自由,漆黑一片,生不如死。一生未能忘懷的,是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一生的摯愛,永遠埋在心底。一生追求的,是天上的雲彩。 Living in continuously changing times, I have been through a bitter period of life. I have seen the changes that went through in this century. I have entered into the magnificent world of Chinese Classic and Literature, and I have traveled through the plains of the West in my heart, this beauty is once again reborn. My principles that I bear in mind every moment comes from within my heart: the power of love and freedom are most important and towers over the other things in life. Freedom is state of mind which we all have to overcome. Love - no matter if you are being love or in love, the world seems much brighter, happier. Without love and freedom, life would be like blackness, living as though dead. One of life's most memorable moments was when I read Leo Tolstoy's War and Peace. The person I love most in this world would always be there, deep down in my heart. Chasing after those moments in life, is like chasing the clouds that drift across our skies.

2014年1月18日 星期六

邱世友的文德


嶺南大儒邱公世友教授是我忘年的摯友,不論人品、器度與學養,都足以表率一代,為學者的典範。英傑不世而出,邱公其人其德,堪足以稱。
邱公多年來均全力支持澳門的中國文學教育和研究。澳門大學舉辦重要的文學學術研討會,邱公均不辭路途困頓,從廣州南下,紓尊光臨,予以切實的指導,並提出高明的學術見解,為澳門的學術,貢獻良多。
二零零二年夏天,摯友施議對教授晉升,邱公被委任為審議的委員, 在澳門期間,我們相處兩天,非常愉快。邱公堅持到訪寒舍,一聚別情。當時,我雖婉拒,但亦不想邱公失望。因為議對先生曾寫了一本名為《博士之家》的書,透 露了一個在特殊的大時代背景下成長的學人的艱辛歷程,以自己的家庭生活為一個大時代的縮影,極有意味。邱公於是也對我的寒舍起了興味,因為我是在另一種特 殊環境成長的。這種環境,對於一生生活在武漢和廣州的邱公來說,或者比較陌生。一種距離感,也是一種吸引人的神秘力量。也許是這種力量,令邱公非要來訪不 可。
從澳門大學步行至寒舍,只需十分鐘時間。邱公和議對先生俱壯健非 常,步履如飛。我們三人浩浩蕩蕩,不刻,已至寒舍。邱公和我們端坐於書海之間,空際只能容膝,即使轉身也非常困難。宋人陸游的「書巢」,大概差不多。談笑 間,我經常憂恐,深怕頭頂上的書,會被我們的笑聲震跌下來,一旦誤傷兩位先生,便罪大惡極了。只因當時這種恐懼感太急切,竟然忘記拿照相機拍攝下那一段可 貴的因緣。現在,只剩下一九九六年在佛山大學舉行的中國古代文論國際學術會議的留影。這幀舊照片,中坐者是邱公,邱公的右面,是阮國華教授。阮教授也是名 重天下的學者,九七年他路經澳門,我們曾經相處了數天,共同遊覽澳門的風光和名勝,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廣東省的確是人才濟濟,邱公和國華教授領袖群 雄,令學術的面貌煥然一新。
邱公治學的嚴謹,從他對《文心雕龍》與及詞學理論的研究著作之 中,充分顯示出來。我極其佩服邱公駕馭訓詁學的方法和精神,以解讀中國古代文學理論的經典。邱公尤其擅長聲訓,「因聲求義」,透過歸納字音的聲母,解決了 《文心雕龍》一些難以理解的詞句。在運用聲訓的過程,邱公沒有隨便採用「音轉」的附會,而是極有系統地進行語音歸納,以科學的方法說服讀者。在現代中國學 術史上,武漢一系的學人,是極擅長此從乾嘉時代遺留下來的治學方法。邱公的研究,繼承了這種方法,並發揚光大,運用在文學典籍的研究上,卓有成就。我在八 十年代初於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閱讀邱公的著作時,已經給邱公的治學方法所攝服,而慨嘆香港無人!的確,相比於廣州,香港用在高等教育的費用和資源不知高出 多少倍,但學術成果卻不知少多少倍。由此,我對邱公更為崇敬,因為邱公能夠在比較困乏的環境下,也能夠達到這樣的水平,這的確是難能可貴,這也我尊稱邱公 為英傑的原因。
一九九六年的夏天,終於得償所願,和心儀已久的邱公相會了。我們 一見如故,促膝詳談,自始定交。往後的日子,幾乎每一年我們都在《文心雕龍》的學術研討會上見面。邱公每一次參加學術研討會,必定傾力以赴,提交全新的原 創性研究論文,沒有敷衍了事。這種態度,充分體現了對學術的尊重和真誠,這是當今學術界所需要的。《文心雕龍》的訓詁好像已經給做完了,但邱公每一篇論文 都表明裡面的空間依然極大,而且不是填補的小工序,而是進行新詮釋的思考基礎。邱公不但善學、慎思與明辨,也極尊重學術的師承。學術師承的尊重,是中國古 代師道的重要內容。處於「空前絕後」的時代學風之中,大家都在表揚一己之說,不遺餘力鞭韃先賢,而邱公的述作,於此卻留有餘地。對於師說,邱公善為保存, 這猶如漢代學者之「守文」,令瀕於崩潰的傳統學術得以維繫於一線,前述的《文心雕龍》訓詁研究,已足見其概,但在邱公的《詞論史》裡,更表現無遺。有時 候,過份顛覆傳統的觀念,也不見得是一種進步的表現。能夠不溫不火,以持平的態度,加以折中和理解,給予讀者一種更平和和開闊的感覺,畢竟更有助開啟人 心。在學術的層次,表現得過份暴戾,衝突前賢,雖然說能夠表現個人的天賦和聰慧,但太銳利,亦令後學者只在極其緊張的思想狀況之中,時刻防範論敵的攻擊。 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種自以為是與你死我活的扭曲心態,學術從此喪失了一種溫潤的感染力,亦即是說,喪失了潛移默化的感染作用,而必須對當前種種社會的惡行 負擔部分的責任。邱公的學術論文,無愧於時代,因為他的文字沒有殺伐之音,而是一種仁人的藹言。
邱公的學術典範,在這關節處顯示出來,作為一個在邊緣地區生活的後輩,我有感於邱公學風的純良、德性的崇高,實有義務書之於文字,令澳門的學子能夠理解中華學術的典型,並善為學習和繼承。

原發表時間 2007-09-15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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