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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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代夾縫中成長,經歷過難以想像的艱辛歲月,見證了半世紀的風雲,進入過色彩絢爛的古代文化世界,遨遊過西方廣闊的思想天地,宇宙六合,俱在心靈重現宏偉的圖景。一生堅守的信念,源自內心深處:確信愛與自由,比一切重要。自由,是精神超越的必要條件。愛,不論愛人與被愛,生命才顯示色彩。沒有愛與自由,漆黑一片,生不如死。一生未能忘懷的,是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一生的摯愛,永遠埋在心底。一生追求的,是天上的雲彩。 Living in continuously changing times, I have been through a bitter period of life. I have seen the changes that went through in this century. I have entered into the magnificent world of Chinese Classic and Literature, and I have traveled through the plains of the West in my heart, this beauty is once again reborn. My principles that I bear in mind every moment comes from within my heart: the power of love and freedom are most important and towers over the other things in life. Freedom is state of mind which we all have to overcome. Love - no matter if you are being love or in love, the world seems much brighter, happier. Without love and freedom, life would be like blackness, living as though dead. One of life's most memorable moments was when I read Leo Tolstoy's War and Peace. The person I love most in this world would always be there, deep down in my heart. Chasing after those moments in life, is like chasing the clouds that drift across our skies.

2014年1月22日 星期三

生存的形態

商業追求的是蠅頭之利,兵行險著,刁鑽巧營,猶如昆蟲善跳。
牛頭角下邨第五座操場沿水渠再入佐敦谷工廠大廈,便是佐敦谷徙置區,生活設施比牛頭角下 邨落差不知多少倍。H型的大廈,中間是廁所,旁邊是水喉房。水喉房旁邊是浴室,男女分開木門。冬天寒風吹拂,寒風從門縫滲入濕透的皮膚,刺骨難擋。廁所打 橫的一條水槽,分隔七八套踎廁,沒有門扉遮隔私隱。水槽的水不流,數百人的大便,堆積如山。如廁,必須蓋報紙糞堆之上。然後,後來者又重叠一重。水箱的 水,沒有節制地滲過這些曾經是身體裡的東西,慢慢滲出廁所門外,滲到走廊,間中一兩條肥大的寄生蟲還在掙扎。
寄生蟲很肥美,雀鳥有些爭吃、互鬥,無意也給咬噬下來。旁邊已經是人家,一個房間,住起碼四五個人。
歷史的記憶,源自生活的記憶。無數生於斯、長於斯的香港兒童,都是在這樣的環境裡烤出來。今日已日暮黃昏,在社會生活中,除了僥倖獲得了份外的財富,大部分人,都在寂寞地生活,靜候人生最後的歸宿。
人生從呱呱伊始,便須與死亡搏鬥。存活下來的,都是極不簡單。教會很明白這個道理,在這 個慘無人道的徙置區,設立天台或第一樓地台環境最惡劣的單位的臨時學校,讓大批流離失學的兒童,可以學懂寫自己的名字,學懂計算1234,學懂ABCD, 學懂祈禱,習慣排隊,遵循校規,從中學習投入生活。
基督教和天主教在徙置區的啟蒙工作,做得很成功。我還記得,少年時,身體無論如何,都不會缺課,為的是中午時候派發的一份飯菜。這份飯菜養活無數赤貧如洗的小餓狼。用手來撿吃這些食物的時候,心中不免想到猩猩,真的是和猩猩同類!
這些被賤視如同鳥獸的少年人,今日成才了。但他們沒有怨天尤人,懷恨在心,務必要掠取大量財富而後快,反而默默耕耘,貢獻自己的所長。
財富可以令人過舒適生活,但不一定誘發出高尚的志氣。生存資源困乏,亦未必是死地。只要能夠承受,反更能培養更強大的精神意志。
蟋蟀是古代詩人時常借以歌詠的小昆蟲,《詩經》有一首,寫在不同的月份,蟋蟀就會轉移到 適合生存的地方,這是蟋蟀的適應能力。蟋蟀好鬥,非不得已,不隨便退縮,所以鬥蟋蟀是很刺激的事。蒲松齡《聊齋》寫〈促織〉,一個地保,自己去捉蟋蟀交差 了事,卻換來一連串的家庭悲劇。的確,蟋蟀的聲音像鼓動生命將結束,所以稱為「促織」。
財富不能保身,已經不是新鮮的話。如果我們的生命不能超越蟋蟀的形態,大家甘願在蟋蟀圈之中,互相咬噬,搏取生存的空間,則我們離開荒蠻的時代,其實不太遙遠。
小昆蟲自有小昆蟲的世界,人自有天地。還自尊於生活,或進一步說重建「優越感」,則避免於無聊瑣碎,並非困難的事。儘管曾經度過昆蟲鳥獸般的生活,也不會永遠沉淪下去,更不會讓下一代重演悲淒。這是人之所以優越,捨此無他。
古人說:終日言不及義,難矣哉!堆砌無聊是非,和蟋蟀的咯咯沒有分別。
義,令我們超越獸性。於是,「王天下」的君子,必須嚴辨義與利。
只要一翻《孟子》,便大義曉然。

原發表時間 2009-02-06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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