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自己

我的相片
在時代夾縫中成長,經歷過難以想像的艱辛歲月,見證了半世紀的風雲,進入過色彩絢爛的古代文化世界,遨遊過西方廣闊的思想天地,宇宙六合,俱在心靈重現宏偉的圖景。一生堅守的信念,源自內心深處:確信愛與自由,比一切重要。自由,是精神超越的必要條件。愛,不論愛人與被愛,生命才顯示色彩。沒有愛與自由,漆黑一片,生不如死。一生未能忘懷的,是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一生的摯愛,永遠埋在心底。一生追求的,是天上的雲彩。 Living in continuously changing times, I have been through a bitter period of life. I have seen the changes that went through in this century. I have entered into the magnificent world of Chinese Classic and Literature, and I have traveled through the plains of the West in my heart, this beauty is once again reborn. My principles that I bear in mind every moment comes from within my heart: the power of love and freedom are most important and towers over the other things in life. Freedom is state of mind which we all have to overcome. Love - no matter if you are being love or in love, the world seems much brighter, happier. Without love and freedom, life would be like blackness, living as though dead. One of life's most memorable moments was when I read Leo Tolstoy's War and Peace. The person I love most in this world would always be there, deep down in my heart. Chasing after those moments in life, is like chasing the clouds that drift across our skies.

2014年1月21日 星期二

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楊憲益傳》讀後

題是白居易句,義理雖歪,而世情彷彿。
生命從何而來,是本然的事實,了解與否,無關宏旨。叩問上天,生我何為?一樣於事無補。種族、膚色、性別、家庭,與 生俱來,無法改變,必須面對。接受事實,對自己,須要勇氣;對他人,務必體諒。否則,種種悲劇與惡行,交相踏至。走到極端,便自卑、自棄、自縱、自虐、自 殘而自殺,以毀滅自我的鉅大痛楚了斷。相對的一端以我為中心,自我感覺極良好,世界為我而生,藐視一切,種族歧視、性別歧視、身份歧視,能夠說得出名堂 的,都在歧視之列,似乎要毀滅一切。生存在這兩種毀滅力量之間,不幸的事隨時發生,防不勝防,於是人心日益焦慮。一切人禍皆從此心而生。
楊憲益,芸芸眾生的一員,其人已逝。若從事其他行當,則不必論。唯自廁文科學人之列,從事學術文化的活動,則必須對 社會精神起引導的作用,檢閱遺文,詳求其人言行,難求有補於學術與時世,遑論「預流」!一種隨波逐流的人物,只懂得與錢鍾書之流相吹噓,這類輕佻浮躁的精 神侏儒,社會太多了,不足述。傳記的作者名「雷音」,相信是筆名。評寫別人的一生,而不敢露面,顯得十分鬼祟。自云只能夠在香港出版,自視為禁書,不過是大陸式商業綽頭。 吳宓的日記尚可以在北京三聯出版,區區楊憲益的傳記有如何機密至被禁?曠世奇才吳興華,其文集也在2005年於北京出版。十多年前,與羅宗強教授合作,寫 一篇回顧百年中國古代文論研究的論文,我刻意敘述吳興華,以起潛德,宗強教授欣然。文章刊在北京《文學評論》1997年號,有心治學的,應該仔細讀。中文 大學的宋淇教授與吳先生是同窗,在香港讀書的年青人,應該知所親近。中西學術共冶之深,吳宓與吳興華之稱首,當之無愧。相較之下,楊憲益其人其傳均不足取,至為明顯。此誌談說這部書,皆因其中提及一位令人感動的戴乃迭(1919-1999):一生忠於感情。敘述戴乃迭是這部傳記的特色,作者也許是女性,於是少了一層隔膜。向來男子寫不出有深度的女子傳記,女子的心事,男性永遠無法透徹理解。這是命定。命定在男性主導的社會,一旦生為女身,心事只可託付浮雲,簾捲西風。
陳正祥教授(1922-2003)的力作《草原帝國─拓拔魏王朝的興衰》 敘述北魏興亡,彷如吉朋《羅馬帝國衰亡史》,運筆縱橫,感慨萬千,非我其誰?吊古傷今,一生抑悶,噴薄淋漓;於馮太后之未得向來治史的人正視,憤憤不平, 一篇之中,三致意焉。馮太后是誰?溫尋便得,不必贅述。唯古代女性未得史家正視,豈止馮太后!孔子和孟子的母親,何嘗得正視?沒有「母教」,何來聖人?歐陽修、唐文治、胡適,一生不忘的,是母教,又有多少人正視這些含辛茹苦的偉大女性?現今電視節目「師奶」前、「師奶」後,粗鄙淺薄,不知所謂,對家庭主婦 的輕賤,社會已經習慣而至麻木。如果陳教授在天有靈,能否報夢譴責這些淺薄輩?
中國人寫的歷史,沒有女性的位置,不是不為,而是根本不能為。這是因為治史的人向來都太自我中心,不能超越性別條件 的限制,對女性難得同情與諒解,即使諒解,也難以理解其心事。這是天生的鴻溝,要跨越,談何容易!以男性的角度寫呂后、武則天、慈禧太后、江青,總有些地方說不清、摸不著。
讀書可以明理,原則上通情達理的程度應該與教育水平成正比。但人難免氣性所偏,也可以越讀越固執,適得其反。學術場 所中,性別歧視便不罕見。近來有位好學而且孝順的學生,問我何以讚揚于丹。我了解到很多「教書佬」對于丹學術能力的責難,這方面我不用曲護她。人有能有不能,太苛責於專門知識,未免不近人情。如果以專門的學術來作準繩,一山還有一山高,當今所有的責備者,我完全不放在眼內。要知當今淺薄之時,有人談談古典,說說聖賢,我已經高興得不得了,更何況是北師大的女教授!于丹父親受業於唐文治先生,有家學兼家教,于丹何以不能說古典?她在教人害人、整人嗎?如果不是,何必如此輕視!今天大部分人家教不存,連起碼的尊重和禮貌都沒有,批評于丹,小家之至,滑稽之至。
理解這社會的橫蠻,於戴乃迭在中國的悲慘遭遇,也可以思過半了。種種不幸,都源於人禍。

原發表時間 2008-06-18 16:12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