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東西,卻蘊含深刻的意義,左右人類文明二千年,至今日而至以後,大抵都離不開太陽影射下十字架的影子。
十字架是深刻意義的象徵,代表對抗邪惡的正義,代表生命昇華到一個永恆的境界,代表捨棄至親的大愛,代表生死的界限。任何人都可以褻瀆這一縱一橫的木條,卻不能褻瀆一縱一橫所代表的神聖。
父子母女之情,是最無條件的,是最真摯的。要求拆散一個家庭,要求父親殺死子女,以保存群體的利益和好處,這不是一個平等的關係。中間種種扭曲,誰也說不清。在這種扭曲的狀態下,尋求公義,若公義帶著復仇的意識,則變成殺人的有效而合理的藉口。
現代戰爭,以多殺甚至滅絕對方人口為目的。沒有多少將領,會在軍前殺死自己的子女,然後祭告天下。我們則是濫殺人家的子女,不露真相,高揚勝利的訊息,又再次在戰場之中拼個你死我活。
報載印度已經懂得依照英國戰艦的模式,及俄羅斯提供的圖則,製造航空母艦,立志成為南亞海域的霸權。
還記得南亞海嘯巨災,沖毀無數印度沿岸的村莊,發現部分竟然生活在新石器時代,沒有水電,茹毛飲血。從雲南、老撾、緬甸、柬埔寨、泰國北部、印尼島嶼、新畿內亞、菲律賓,山民所過的生活,無異於印度的原始部落。
在這樣的環境,耗資巨萬,建造脆弱的航空母艦,展示國威,向生活在原始世界的眾多人口,顯示威武,何其幼稚!
二百年來的所謂世界大戰、世界兩極對立的冷戰,以及邊緣地區無惡不作的武裝掠奪與屠殺,正在探測理性的容忍度,稍不留神,監管不力,則大禍將至。
非洲現在正在大屠殺,我們報章強調國際性,不哼一言,可能缺乏空白的位置刊載這些遙遠地方的殺戮。
同種殺戮,也能無動於中。無他,彼此不熟悉。所以談起來,略露蒼涼之感。這表示我們的同情心,是如何的脆弱!以如此脆弱的心靈,駕馭殺傷力巨大的武器,會不會像馬路上的魯莽駕駛人,用自己的座駕,唬嚇老人家?
國家安全,依賴國家的軍力。軍力不濟,則依靠民力。如果民力也不濟的時候,則依靠甚麼呢?
互相毆鬥,基本上是出於兩個人不和之心。心是可以改變的,你進一步,我退一步,甚至以同情諒解的態度,化解氣性的衝突,比起一大批冒著匹夫之勇的莽男兒,向周邊無依的民眾屠殺強得多。
有文,必然有武。文武相為用,是中國的政治智慧。
小蟲躲在十字架之中,安於逸樂,以此成為終身生活的依靠,稱之為「食老本」。食老本是貶語,但老本能夠維持以後的生活,已經不錯。有老本可食,是先期種下的福氣,例如父親留下的財富,又例如自己奮學所得的累積。
安於現狀,未知可悲可喜,但難以可歌可泣。
但眼前所見的,是無本亂噬。自己沒有累積,沒有用過功夫,就是一無所有。一無所有,而充撐胖子,充撐精明,充撐機靈,為了出人頭地,便要狂噬。噬甚麼呢?就是大口大口狂吃,朋友、學生的果實,甚至不相識的,便血盆吞噬,毫不留情,面不改容,心裡亦不曾有半點過意不去。
可憐被噬者還期盼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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