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也有生命,屬於細菌之類,能酵出毒沫,不能冒出氧氣。於是清一色,一菌獨長,氣臭難當。
流動,方現生氣,衍育的生命體,形態繽紛。
如果生存得保障,則各盡其才,巨細共榮。
所以古人說:既富,然後教。
富,方才能夠流動。流動的社會,方才有生氣。
因此,社會必須講求富:讓所有人富起來。
一部分人富起來,大部分人貧得不可開交。富起來的少數人,到處享受豪華的旅遊,山珍海錯,尚嫌不足。普通老百姓,則 離鄉別井,四處謀生,稱之為流竄,更為合適。古代名之為流民,今日說成民工。逢年過節,公共交通站頭墨黑黑一片,蠕動的都是莫可稱富的民工。映襯的是,道 路上高檔次的轎車,排滿購物商場的廣場。轎車上盛裝的士女,隔著擋陽的玻璃窗,鄙夷路上等候公車回鄉的民工。年年如是。
社會盡是沒有辦法填平的濠溝。溝中的水,互不流通,漸漸受不住高升的太陽的熱力,開始變成一氹氹的死水。細菌孳生 了,氧氣不足了,維持生存的資源耗盡了,只有坐待其斃。僥倖的,身上還有一點水,可以用口吹出一些泡沫。於是,大家用泡沫互相安慰。陽光下的泡沫,通透明 亮,很像一澈清泓。古人說的「相沫以濡」,便是這種形態。牟宗三先生認為是人類莫大的悲哀。
一個沒有保障的社會,總會出現這種悲哀的泡沫。一個斤斤計較的社會,必然爾虞我詐。假冒的事物層出不窮,正是產生自這類社會。於是,《鬼谷子》說「大禽吃小禽,大魚吃小魚」,現在人只看到後者,看不到前者。
一個眼中只有自己的社會,自然像死水的池溝,只有細菌,自身不斷孕育,不斷發酵,奇臭無比。
如果大禽與小禽可以共存,大魚不吃小魚,像圖片中的一雙共游的魚,這不是奇想。
乾旱的季節,經已到臨,更應該善用水。
廣東人稱錢財為「水」,意義重大。有水,也應該活化,而成為活水。否則,一潭死水,喝了也會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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